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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人:个个都有点强迫症

时间: 2023-12-20 04:39:36 |   作者: 华体汇体育app入口

详细介绍

  “深圳市应急办、气象台提醒:2015年春运处于冬末春初,冷暖天气交换快、潮湿雨雾天气增多,最冷时段将出现在春节前一周,有阶段性连阴冷天气,最冷气温可降至7℃左右,粤北道路结冰和深圳市内低能见度天气对交通的影响较去年显著增大。”1月22日上午11时,深圳市民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春节临近,节日氛围渐浓,深圳市气象局却迎来新一轮忙碌。随着第一条春运气象服务短信的发出,今年的春运气象服务真正开始。春运期间的气象服务是个系统工程,不仅要做好日常天气预报,重要天气提醒,还得到京珠高速等路段现场服务,需要多部门值班。

  “我们每四年能回家过一次春节。”“我连续十年大年三十值班了。”国家气候观象台气候观测员肖小平、“追风组”(影视宣传部)编导章勇鹏、首席预报员陈元昭都记不清自己曾多少次在春节期间值班了。

  他们在深圳市气象局已经有起码10年的工作经历,肖小平更是有20多年资历的“老人”。在深圳市气象局,大家爱自称“气象人”,而像肖小平这样的“老气象人”还有很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做着看起来有些枯燥的工作,却能在岗位上一待十几、二十年。

  “气象人的快乐很简单——天气报准了就开心,报不准就不开心”,在“追风组”主持人周禹看来,“气象人个个都有点强迫症”。

  刚来的时候王炳坤闹过不少笑话,不太会分辨雷声,有次飞机飞过,就汇报说有雷,但现在他抬头看看四周就能报出天气。“这得长年累月练。”

  “先传到数据中心,然后传到广州局,再打包到中国气象局,然后参与全球的天气数据交换。”肖小平介绍,观测员的工作主要是随时注意监测仪器的运作状况和数据质量,做好数据保存和日常维护,“保证一个数据不能缺失”。

  气象观测是气象工作的重要基础,其直接影响到气象灾害预警预报服务的准确性、及时性。气象观测工作一定要保证24小时不间断,不管是刮风下雨、闪电雷鸣,观测工作人员都始终要坚守在一线记录着气象要素的“一举一动”。所以观测员24小时三班倒,节假日无休,平均每人每四年能回家过一次春节。

  “白色的是百叶箱,里面有温度和湿度的传感器,那边的小箱子是测气压的,这个仪器是翻斗式,测雨量,那个黑色的仪器可以记录日照情况。”观测员的工作地点是“深圳市国家气候观象台”,王炳坤介绍,这是唯一一个国家气候观测台,是根据全国气候分析和天气预报需要所设置的地面气象观测站,担负着区域或国家气象信息交换任务,也是国家天气气候站网中的主体。

  每天,气温、温度、湿度、气压、风、降水、日蒸发量、能见度、云、日照等天气要素的分钟、小时、每日数据都在这里收集、保存。观测员要按规发天气报,每3个小时一次,从8时开始,11时、14时、17时、20时,每天共5次。重要天气报则要求在暴雨、台风、雾霾等重要天气出现的10分钟之内发出去。要完成发报任务,一些人工观测的项目必须要有观测员出去“看天”。

  一支铅笔,一本记录簿,晚上再加一个手电,这就是他们的全部道具。观测属于气象的基础业务,看似简单,专业性却极强。王炳坤是肖小平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虽然学气象相关专业出身,刚来的时候王炳坤还是闹过不少笑话。“刚开始要观测雷,听雷声,但不太会分辨。有次是飞机飞过来隆隆响,我赶紧跑回去汇报说有雷”。

  现在,王炳坤抬头看看四周就能报出天气:“对面刚好能看到一点点远山,这个距离大概10公里左右,如果能见度小于10公里就是霾或者轻雾。我们正真看到天上的这种棉花一样的云是碎积云,夏天见得多,说明现在天气不错。”“这得长年累月练。”王炳坤说。

  二十多年来,肖小平见过深圳发生的各种天气现象,“雨、雾,霾,龙卷也出现过。沙尘暴咱们没有。冰雹有,但不多,主要在三四月份。”看得多了,观测员们也练就了“绝活”。

  “云分为三族十属二十九类,夏天的云一般以积云为主,积云包括淡积云、碎积云、浓积云,淡积云尺度厚度相对小,降雨性质是阵雨。浓积云下得时间长,孤立的最多下一个小时。台风那种系统性的云不一样,可以噼里啪啦一天。”肖小平对云如数家珍。

  “有次和朋友去爬梧桐山,快到山顶看到有黑云,大家想撤,我告诉他们那是层积云,雨下不大,不会有电闪雷鸣。一开始他们还不信,后来结果和我说的一样。”王炳坤很得意。

  除了对自己的“绝活”很有自豪感,肖小平觉得,能学以致用就是幸运。“我本来就是学气象的,很希望能把所学的用上”,肖小平拿出他们的记录簿,“你看,这个本子从60年代开始就有了,都在档案室存着。这些本子上也会有我们的名字和字迹。这些都是历史”。

  在肖小平看来,他们这个工作要求时效性,出现错误关系到整个台站的观测质量,不是一个人的事。“一定要细心、有责任心,如果心在这里,就没什么难的”。

  2012年,深圳市国家气候观象台有4人被评定为年度“全国质量优秀测报员”,这是气象观测业务质量国家级的最高殊荣,也是深圳国家基本气象站自建站以来“连续250班无错情”单次通过人数最多的记录。

  “这背后是观测员的无数噩梦。我就经常突然从睡梦中坐起来,以为接班要迟到了,错过了重要报。有次打到值班室说自己要晚点到,同事说‘今天都不是你值班啊’。”王炳坤说,这里的观测员个个都爱做这样的梦。

  如果预报了晚上有雨,陈元昭那天晚上会睡不踏实。有点风吹草动就爬起来看看,如果下雨了,就松口气——报准了。

  如果说气候观测部负责记录已然浮现的天气,处于工作链条的前端,气象预警预报处则是根据天气实况和数据预报未来天气的部门,算得上气象局的“脸面”,预报员压力不小。

  8点半来上班,先看半小时天气实况和天气分析,9时左右对天气情况做大体预报,9点半参加全省会商,10时发出天气预报,16时之前再发一封预报。下午分析资料、看最新数据,假如没有什么大变化,基本以上午会商结论为准。这是预报员们的“日常”。

  几乎一年四季穿短袖,被同事打趣“体感气温预报不准”,深圳气象局首席预报员陈元昭天气预报却挺准。全省200多个天气预报员,每年都会按预报成绩排名,他拿过两次全省第一,没掉出过前20名。

  深圳气象局里有20多位预报员,每个人对天气的判断可能都会不同,最后出结果会以首席预报员的意见为准。首席预报员还要对重要天气和转折性天气把关,为决策提供参考意见,比如预警信号要不要继续。

  如果预报了晚上有雨,陈元昭那天晚上会睡不踏实。有点风吹草动就爬起来看看,如果下雨了,就松口气——报准了。如果雨一直没有下来,会不停看天气实况和雷达,还会默默在心里盼。最后如果真没下雨,懊恼:“哎呀,报错了!”如果预报晴天,却听到打雷,“完蛋了!没报出来!”

  去年“330”、“331”大暴雨期间,陈元昭值班。3月30日那天雨下得厉害,他通过分析,预报第二天还有明显降水。到了晚上12时,降水却已经明显减弱。30号下午已经发布暴雨红色预警,第二天一早中小学幼儿园停课。如果明天没有雨,暴雨预警要取消,如果还有雨,预警就要持续。陈元昭被要求作出判断——明天到底还有没有降水。

  又仔细分析了一遍资料,他还是坚持了最初的判断,预警持续到第二天。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雨真的来了。

  陈元昭还记得大运会担任短时临近预报组组长时的一次经历。当时海上正进行帆船比赛,太阳很大。“我们提前两个小时预测到海上可能有雷雨大风,通知海上的运动员和裁判员回来。组委会刚开始将信将疑,所有人员撤回来一个半小时后,那一片海上全是雷。”帆船容易引雷,如果判断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和焦虑、压力相随的是成就感。“我们可以把知道的信息告诉市民,减少因气象灾害造成的损失。我们的判断会影响决策部门的决策,甚至整个城市各行各业方方面面的应对。”陈元昭说。

  “科技水平是预报准确的保障。”陈元昭向记者“科普”,数值预报是气象预报的基础,深圳气象局引进的数值预报技术可以一个小时提供一次预报产品给预报员参考,是目前世界上最快的。深圳自动站密集,多达150多个,一分钟传回一次的实况数据对预报有很大帮助。台风系统可以实时显示台风过去的路径、预报路径,还可叠加雷达、卫生云图等,方便预报员直观了解动态。

  有先进技术做支持,为什么还会有预报不准的时候?陈元昭解释,天气预报是一门预测科学,除了解析数据,“要预测准,还得看到深层次的东西——影响某个地方的天气系统。这有赖于经验,深圳天气报得好,换到广州就不见得了”。

  陈元昭有个习惯——一有时间就看文献、写天气过程的分析总结。“不断总结过去发生的比较危险的、重要的天气,再分析在什么情况下可能会出现这种天气。后来,在进行天气预测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有很多案例,会根据经验去判断——这次天气过程和某次过程很相像”。

  “跟医生一样,随着临床经验的积累,越老越值钱,预报员也有点这个意思,所以干这份工作得待得住。”陈元昭觉得他当天气预报员十多年从没觉得厌烦,因为“每天的天气都是新的”。

  周禹常常在各种恶劣天气面前感慨“人太渺小”,有时候还经常感到害怕,但害怕有时候又会被兴奋代替。有一次台风,气象员们开着车,前面一棵大树就被连根拔了起来,“我当时立刻跳下车,指着那棵树,对着镜头说,‘这就是刚刚被掀翻的树’。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预报专家的安排还没有最后定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陈元昭跟着我们的车出去。”章勇鹏和他所在的“追风组”今年春运还是出外勤——开车到重点路段现场进行保障服务。“沿着大家返乡的路线,从京珠高速往北走,一直进入湖南,然后从清莲高速返回,看看这条高速的情况”。

  在深圳气象局,“追风组”的“大名”是影视宣传部,主要职能是为决策部门提供现场资料,与电视台、电台连线,策划和制作节目,方便市民了解天气事件现场、天气影响程度。

  除了五脏俱全、俨然像一个小型电视台的演播厅,“追风组”配备的两辆车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大车就像一个小型气象台,可以载着预报专家到现场、现场进行决策;小车的设备则相对基础,但也相当于移动的自动气象站,可收集气象要素、发送监测数据、进行视频直播。

  如果一个台风直接或间接影响到了深圳,电视频道会启动24小时应急插播,每隔15分钟插播一次气象节目,深圳卫视新闻、第一现场、财经频道等都会主动提出连线。“追风组”会跟电视台通过视频光纤进行直播,预报员或者主持人出镜,把预报结论、分析通过节目告知市民。

  “概括起来就是哪儿天气差往哪儿去。”出外勤的时候,章勇鹏通常负责现场信号调度,他的老搭档周禹则负责主持,他们有不少“共患难”的经历。

  有次暴雨,他们出车到宝安,积水半米,一路上都是熄火的车辆,拍完天气过程,他们就下去帮别人推车。还有一次出车到大梅沙海滨,风力太大,只好暂停直播,把车停在帐篷下面躲避。“4.5吨自重的车就在风暴里来回摆,嗡嗡作响。我们坐在车里,真的害怕。”周禹说,他常常在各种恶劣天气面前感慨“人太渺小”。

  害怕归害怕,害怕又常常会被兴奋的心情取代。有次台风天在海边,主持人刚把伞拿出来,伞就只剩下散把了,主持人没顾上害怕,光顾着乐了——因为这样观众就可以直观地看到风的影响程度。“还有一次台风,我们开着车,前面一棵大树就被连根拔了起来,刚开始害怕,瞬间就变成兴奋。”周禹说,他当时立刻跳下车,指着那棵树,对着镜头说,“这就是刚刚被掀翻的树”。

  “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为了做好服务,时间长了,大家都这样。”周禹回忆,有一年暴雨,有一位市民被困在车里无法逃生。他们为了告诉市民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逃生,专门制作了一个节目。“我们弄了个报废车辆,我在车里,被扔到游泳池,然后尝试逃生。最后得出结论——没什么比备一个安全锤有用”。

  春运期间,“追风组”选择的地点也是最易出问题的路段。今年,他们会在春运期间重走京珠北“魔鬼路段”——几公里的路段全是陡坡,常年被雾气笼罩。路上有很多大车行驶,长时间下坡要靠制动刹车,制动片加热后容易失灵,车子会一边洒水一边走。晚上气温降到零度以下,路上全是亮晶晶的冰。

  根据前不久预报处作出的预报,今年返乡期间气温更低,这条路段可能更容易结冰。为了做好服务,“追风组”现在慢慢的开始着手外出前的各项准备工作。